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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德里百年來最冷的冬天：一個最不適合當首都的七朝古都
印度尤 /
新德里進入冬天，溫度在攝氏十多度徘徊，準備往更低溫前進。新聞上寫這是二十年來最冷的十二月上旬，我抱緊毯子嘟嚷著：「難怪這個冬天這麼難熬。」
和老爸視訊，他看見我又是大衣又是圍巾的，調侃道：「你們新德里不是很熱嗎？怎麼穿成這樣？」我忍不住笑起來，新德里現在倒成了「我的」新德里；總喜歡半開玩笑要我「勿忘家鄉父老，別忘了在臺灣還有親戚」的老爸，似乎已經接受新德里是我另外一個家。但這個家從來都不好待，冬天下逼攝氏零度，夏天上衝攝氏五十度，雲霄飛車般的日常，讓大腦得靠著意志力撐下去，身體器官和免疫系統則頻頻發出刺耳的尖叫聲－－冷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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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德里的冷，像冷知識，畢竟說起印度，不就是熱、超熱、非常熱嗎？偏偏這個幅員遼闊的國家，南北縱長超過三千公里，東西橫跨也有近三千公里，就連時區都得二選一，最後猶豫不決只好折衷變成GMT+5:30，和臺灣有兩個半小時的時差。這就是印度，一個人口十三億的南亞大國，什麼事情都很複雜，文化、語言、宗教、民族乃至天氣都一樣，一個最不能被以偏概全，卻最常被以偏概全的國家。溫度，可能是他們用來折磨人認清事實的一種手段，絕對有感；而新德里作為一國首都，下手當然要最為狠辣，逼人不得不認清真相：可別以為印度「就是這樣」，還有很多你不懂的呢！
「新德里從來就不適合作為首都，不曉得為何大家偏偏選上它。」我的印度製作人 Sapna 感嘆道。早在英國殖民時期將首府從加爾各答遷往新德里，新德里就曾出現過七座古都，其中一個是廣為人知的蒙兀兒帝國，至今遊客們仍會造訪宏偉的紅堡，以及從堡外延伸出去、有月光市集美稱的舊德里；或許每個統治者都想證明自己能他人所不能，苦他人所不能苦吧。
偏偏苦的通常不是統治者，近年來，因為空汙太過嚴重，冷空氣一來就被霧霾籠罩，整座城市一片慘灰，讓人再怎麼想提起勁都還是病懨懨的，這也讓「遷都」再次成為話題。
印度對外國人來說已是個極為難熬的地方，新德里的冬日讓一切又更加難熬。我想起了倫敦著名的冬日憂鬱，這塊被英國殖民過的南亞次大陸，至今對英國都有著極為深厚而微妙的情感，不知道新德里這樣的冬日憂鬱，是否也讓人感覺與倫敦更為靠近呢？
這樣的冬季，讓我們所有人變得赤裸而誠實，面對印度可別太鐵齒，「能他人所不能」只是一種精神感召，肉體就是你我皆凡人，我看在印度遷都前，我可能得先遷都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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